找@gollumgulu 的约稿，是合谋最新的配图！
不想再新增我主页超兽数量了，就直接在这写吧，反正要结局了。
枭云的一个回忆杀，搭配上一章结尾食用。
正文开始
说起来他们也算很有缘分了。
他们是出自一个家族的，只不过一个是主家独苗，是众星捧月，一个是分家捡回来的私生子罢了，天壤之别但的确是差不多的年纪，而且同样是法学和区域顶尖的。
但他们完全不一样。
夜枭子比夜凌云大几岁，早早的出来打拼，凭借着刻苦和口才，把法律每一条弄得透透的，绝对的规矩的辩护和绝对知识的掌握让他坐上了第一律师的椅子。
然后被夜凌云踹下来了（大雾）
但夜凌云的确凭借着算得上诡辩和绝对的理论知识扶摇直上，起码短短几年，第一律师这个名头就已经有争议了。
只不过夜枭子没想到夜凌云下手那么绝那么快，不留余地的制造问题然后丢给他们蝠影集团，丢给他，猛虎集团那个没有脑子的猛岵的确是个好用的刀，却不想夜凌云的公司要是稳坐第一把椅子他们不比现在的拉锯战惨？
那个时候他只当为了利益，只不过迫于人在屋檐下的问题虚与委蛇，便擦了血后开口，平淡中算得上关心“猛虎集团背后是谁你不知道？”
“？”夜凌云投以一个‘你被打傻了？’的疑问又确切的眼神让夜枭子想一腿踢断他的鼻梁。
“……呼”深吸一口气夜枭子才平静开口“雪氏集团一手遮天的情况下猛岵能关几天？”
“我还站在这和你说话”夜凌云只没头没尾回了这一句便转身离开了“以后可以来云蝠公司找我。”
品了品这话，夜枭子抬脚跟上，身上很疼但比起以前的训练来说不值一提。这句话的确很耐人寻味，但是也的确可以证明很多事情。不管夜凌云本事如何，但是他似乎已经的确有可以拿捏雪氏集团的底牌，以至于雪氏集团不得不关猛岵两天。甚至现在，连派人审问他们都没有。
但以前的一切就这么白费了吗？他想了想，脚步停顿一瞬又快了点。
活下去更重要，更何况他要看夜凌云大厦倾塔那一天。
到了夜凌云公司，夜枭子坐在那里，公司是很规规矩矩的风格，简约普通让人挑不出错处“不知道云总大费周章找我干什么？”
“也没什么事情”夜凌云看了看自己指节上的戒指，上面因为刚才拿枪不小心有了一点点划痕，惹得他微微皱眉，仔细看了看“我们公司缺个副总，想让你来当副总而已。”他想了想，又补了一句“工资按你当老总的时候开。”
“所以”夜枭子那跟假面一样的脸上终于带上了表情，皱着眉的，看神经病的眼神“你让我来当你们公司副总？开和我当老总时候的工资？你有钱吗？”
一连串三个问题砸下来，夜凌云却只是玩了玩手指上的戒指，轻轻转了转又转回去，然后随手从桌子隔板上拿出个纸盒子，再打开。
“……”夜枭子拿了笔，扫了眼合同就签字了。
有钱能使鬼推磨，他也一样，更何况这个人远不是年少有为可以评价，也远不是张狂恣肆可以评价。
他将成王，夜枭子眯了眯眼，如此评判者。而那桌子下面无数的纸箱子，佐证着他的判断。
夜凌云这人真傲，也真的有本事，他还不拘泥于手段和善恶，为了自己认定的未来笔直的走着，并且轻松翻过别人无法逾越的沟壑和山岳，他万事顺遂轻而易举，以至于夜枭子只想一枪崩了他。
真的很一心一意的。
但是早五晚九努力工作，干着副总的活天天又当老总又当秘书的也是他。
有问题吗？没问题。起码被夜凌云气得不做梦了是真的。
有他这个绝对的前辈或者成功人士在，云蝠集团起来真的是轻轻松松，以至于最后成功垄断了这一个区域。至于猛岵集团？在绝对资源和人脉的牵扯下，甚至因为夜凌云认识了些绝对黑中黑的人的情况下，他们不过是脚边滚过的沙，散的轻而易举。
纵使那是名震一时的人物和势力。
当错综复杂的势力纠缠成一股绳的时候，它带起的是可怕的风暴。无数的牵扯，无数人的软肋和弱点，无数人被迫或者乞求似的奉上自己的脖颈。是他们造就了夜凌云未来的商业帝国，造就了他未来的一切实力，以及现在的步步台阶。
“这是这周的事务”夜枭子把文件推到夜凌云面前“都是些顶尖的并且点名的人”说到这里他抽了张出来“不过这种人，还是推了的好。”
“但他出价了”夜凌云把那纸拿在手里，人名被放大标红，明显踩在底线蹦迪了“十个亿，外加集团建造全部费用。”
“嘶”夜枭子清楚夜凌云的宏伟想法，他要绝对的辉煌绝对是光芒，他要一个无用的写字楼建造成摩天大楼，他要比肩云欲月，他要万丈光芒。十个亿只是明面的微不足道，而一个大楼到底斥资多少，这是个无法算的天文数字。
他没有再阻拦，只是选择拿了把枪放进袖口的绑带，身上还别了不少东西。他告诉自己，只是不希望夜凌云死在别人手里。
四车掩护，军用防弹防爆，警方保障安全和秩序，夜凌云从来没有如此谨慎过，如此阵仗过，当然这些在那位干脆找了军区的人来说还是很正常的，只不过一路遇到三次爆炸，二十人死的剩下七个，一辆车炸翻之后爆成好看的烟云这也是很淡然了。
血从手臂流下，是刚才给人挡子弹的时候被玻璃划的，质量再好也比不过真正的硬核，夜枭子按了按伤口，然后被人拿领带绑好。
夜凌云神色没变，还是平静和运筹帷幄，只不过没了领带显出些许不羁。临下车时他拍拍夜枭子的肩，话说的仓促，散的也快。
“一会还有硬仗要打，别死了”等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已经要进楼了，夜枭子却恍惚觉得听到了“我的副总”
领带勒着手臂，压着伤口，强行的遏制带来的疼痛，还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愉悦，他轻轻动了动脖子和手臂，带起一顿让人牙酸的骨骼摩擦的声音，却只引得他无声的笑。
‘好，云总。’
一点点数字嘀嗒的声音被他捕捉，迅速翻身开门跳了出去，又迅速抱头翻滚的好远才停下，身后是巨大的爆炸声，他们坐的车就这么从内部爆炸了，像个烟花，像个蘑菇云。
手指节的地方蹭破了一点皮，伤口不大，就是火辣辣的痛，他看了看，然后吹去了上面的灰，合着血一起抹去。
他得活下去啊，因为有意义，因为这未来有几分的可期。
那条逃亡的路比两个人想的都要难的多，又比两个人想的都要简单的多。
无数怨恨着的，恨不得生啖了他们的肉的人最后变作一个又一个的尸体，再一次扭断了一个人的脖子或是抬手割断一个人的喉咙之后，脸上都挂着彩的两个人对视一眼，看着对方的惨样都笑了，然后牵动伤口，不约而同地吸了一口冷气，却还是在笑。
他们活下来了，他们赢了。
夜凌云是一个很疯的人，可惜他也是。他们知道这一场胜利带来多少家破人亡，他们知道这一场胜利带来多少金钱，那其中又掺杂多少肮脏，他们甚至知道，未来依然是躲不清的杀戮，是无数人的怨恨与无数把藏在暗处的刀。
但那又如何？起码如今他们是胜者，并且他们会一直赢下去。
便是从那天起，一座摩天大楼拔地而起，与之附带的是一片商业帝国，绝对的建筑速度不光代表着财力和能力，还有无数尸骨堆出的累累功勋。
又或许不是，但夜枭子永远记得顶层玻璃办公室建成的那天的一切。
夜凌云还是那张不可一世的脸，那要把人踩在脚下的蔑视，唯独不同的是他具有了绝对的实力，让这一切都名正言顺，理所应当。
他逆着光，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。
夜枭子在看外面，绝对的高度可以俯瞰芸芸众生，丢个石头小区下去要很久才能落地，然后摔得粉碎。他忍不住想，要是把夜凌云踹下去......那样子绝对很好看。
然后他听到夜凌云叫他，他转过头，就看到这个人迎着光，张开手臂，他像飞鸟又像国王。
“夜枭子”夜凌云开口，他迎着光，夜枭子却在想这是否刺眼“我要建立我的商业帝国，我要成为顶点，我要踏上没人敢走高度”他伸手，又似乎没有“你敢跟吗？”
‘你还真是没变啊’夜枭子无声笑了，他摇摇头如是想着，然后伸出手，抓住了他的光。
“我是你的副总啊，难不成夜凌云你付不起钱了？”
他也没变。
其实他当时还是嘴硬的想着，他得跟着夜凌云，免得这个人哪天被别人从这踹了下去，在他没看到的情况下变成好看的血花，变成粉末，变成别人的惊呼。
他给自己找了万全的理由。
百密一疏，他唯独忽略了一点，集团没有确定名字，而上面蒙着的幕布也没有拆开。
他们一起走过了无数岁月，商业帝国不是一朝一夕建成，云蝠集团也一样。
那段时间忙碌的如同梦魇，又充实的仿佛梦境。
没有命令下达，没有任务去做，仿佛被救赎一样剥离了过去和悲惨的人生，夜枭子觉得自己就只有云蝠集团副总这一职务。
他没有再延续那蔓延了半张脸的眼影，只有眼尾一点天生的印记，纵使那似乎冥冥之中让他与众不同。
安逸的时间太久，以至于他忘了好多事情。
忘了十多年前叱咤风云的冥崖，忘了附着在他人生中的鬼孤川。
呵，他敛了眸，看着不远处接到人的夜凌云，看着回归的王者，看着那脸上和自己擦去的眼影一模一样的痕迹，忽然觉得可笑。
“副总，咱们集团改名了。”
“改什么了？”
“冥云律师集团。”
“我知道了”
挺可笑的，夜枭子想。
十五载努力，他的付出，那个人几次滔死不顾，为的不是自己的辉煌未来，而是在给一个人的回归铺上地毯罢了。
你俯身献给他万丈荣光，夜枭子没出声，唇却轻轻开合，又与我何干，到头来，我还是最可笑的那个。
现在想想还觉得好笑。夜枭子手拄着墙，手心处被爆炸的后坐力伤的不住的发疼，满屋子都充斥着血腥味，一如同当时自杀在他的集团那些人一样。
但他还是云淡风轻的，一如同他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了他和夜凌云相处的15载光阴里面的无数过往，无数的生死与危机。
唯独反复怀念的是那顶端的辉煌和并肩的日子，觉得自己可笑且悲凉，因为人生，因为感情。
他的人生分两段，一段是被鬼孤川收养，然后是无边无际的学习和杀戮，然后努力活下来，他所认为的偏爱和不同的要求其实亏了这张有一分相似的脸；另一段是和夜凌云，只不过他以为的救赎和光芒，到头来不过是可笑的大梦一场，或许真实的，一直是那个毁了他一切的张狂少年，只不过他一直清楚的虚情假意还是让他陷了进去。
猛然发现，他成了会幻想的诡辩手，反倒是夜凌云现实了起来。
他带着夜凌云跳出大楼，远远的可以看见光，是大火伴着光，也算祭奠一场死亡。
而未来是一场疯狂。
独自死亡的时候他回顾一切，满身鲜血，当时的他是一个人来到集团，如今的他也是一个人离开，当时是他一个人见的夜凌云，如今还是他一个人见的夜凌云，可惜被火麟飞破坏了。
人生兜兜转转，或许是个圆，但终究不圆满。
说来有趣，收养他训练他的人，在他抹去了眼影之后便不记得他了，而如今，他又变成了记忆中最长久，最厌恶的样子，可是那个人已经无所谓他了。
“这算为你尽忠吗？还是祭奠我可笑的忠诚？”他倒在地上，扭曲的手指摸了摸口袋的刀柄，不知道是真实还是虚假的，透漏着一种微微的热。
是刚才收割了无数人沾染了夜凌云鲜血而造成的发热，又或许还是机械本身的冰冷。
临了，夜凌云念的还是冥崖，他在苦痛之后，悲剧之后，依然冷静清醒的去思考未来的一切，但他依然清醒的发现自己的变化，以至于第一时间后退一步。
夜枭子不知道该不该感叹他的敏锐。这个人这么敏锐，让他没有理由不杀了他，但如果不杀了他又如何呢？
他们之间除了死亡，没有什么可以充当结局了。
“你没变”夜枭子在笑，看着那夹杂着悲痛和其他情绪却依然璀璨的眸子“但事实上我也没变。”
撞碎玻璃的声音响起，那刺耳的声音毁了夜凌云傲人的听觉，他却依然可以通过夜枭子开合的唇看出他说了什么。
“我一直想杀了你，这件事情哪怕时隔了15年也未曾改变”夜枭子在笑着，带着一种报复之后的畅快，他终于还是回归了夜凌云最初见到的样子，那蔓延到脸部中间的眼线，真是和冥崖很像，只不过如今被流下来的泪水而打湿，延伸到了下颚，变得有些可怖起来。
“但从初见起，我便喜欢上了你，如今或许可以将这可笑的感情称之为爱。”他下坠，而夜凌云也合上了眼，那血流到夜枭子脖颈，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花，美得触目惊心。
死亡之前，阳光打在夜枭子身上，和某一时刻的夜凌云像极了。
他最终在一片洁白的瓦上开出了大片大片的花。
